欧盟的聊天控制立法会破坏加密和隐私吗？

由

Sonja Raath 撰写

最后更新于

2024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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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正在逐步推进一项新立法，旨在打击儿童色情内容CSAM。这部名为“聊天控制20”的提案法案要求对数字消息进行大规模扫描，包括那些在加密平台如WhatsApp和Signal上的信息。

提倡者认为，这些措施对于保护儿童至关重要，但该提案引发了显著的争议。隐私倡导者、科技公司甚至一些欧洲议会议员对此均表示担忧。他们认为该立法可能会削弱端对端加密并导致大规模监控。

批评者警告，尽管立法初衷良好，但可能会在加密消息系统中引入漏洞，使其易受黑客攻击及滥用，最终危及数百万用户的隐私和安全。尽管欧盟理事会原定于2024年6月20日对该提案进行表决，但因反对声音强烈，该决定被推迟。提案并未完全被搁置，经过进一步谈判仍有可能推进。有关“聊天控制20”的辩论继续突显出在保护儿童安全与维护隐私权之间的持续斗争。

接下来，我们将探讨提议的聊天控制立法的影响、支持者和反对者的论点，以及这对欧洲未来隐私和安全的意义。

跳转到 什么是聊天控制立法？聊天控制如何运作？哪些平台受到影响？为何该立法存在争议？支持聊天控制立法的观点反对聊天控制的声音法律和政治背景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寻找折中方案

什么是聊天控制立法？

聊天控制20代表欧盟最新的应对在线儿童色情内容传播的努力。该立法由欧盟内务事务专员尤尔瓦约翰逊于2022年推出，旨在建立一个全面框架，以检测和预防在数字通讯平台上分发儿童色情内容。

聊天控制立法的核心目标是实施“上传审核”系统，要求数字消息服务扫描所有分享的内容，包括照片、视频和链接，对照已知的滥用材料政府数据库进行比对。这种扫描将在包括WhatsApp在内的加密消息平台上进行，引发了对端对端加密潜在影响的重大担忧。

实施聊天控制立法的主要目标是增强对儿童色情内容的检测，促进执法机构的快速反应，最终保护易受伤害的儿童免受剥削。欧盟官员辩称，随着加密消息和AI图像生成软件的增加，迫切需要更强有力的措施，以防止这些平台成为非法内容的避风港。

聊天控制如何运作？

上传审核

拟议的聊天控制立法希望数字消息服务建立上传审核系统。所有分享的内容照片、视频、链接在发送前都需进行扫描。这些扫描会将内容与政府已知儿童色情材料的数据库进行比对，使用AI算法寻找潜在匹配。如果发现可疑内容，则会被标记以供人类审核，并在必要时报告给执法机构。在此审核过程中，信息将被暂时拦截，直至确认其安全后再发送给接收者。

扫描加密消息

最大的争议之一在于要求扫描端对端加密平台上的消息。端对端加密确保只有发送者和接收者能够阅读消息，防止外人窥探。然而，拟议的法律建议在消息加密和发送之前进行扫描。内容将在上传时检查，可能会削弱端对端加密所提供的隐私保护。

用户同意

为了解决隐私顾虑，立法增加了用户同意的条款。用户需同意其消息被扫描。如果他们不予同意，则无法在平台上上传或分享照片、视频和链接。这一选择性要求旨在让用户对自己的数据有一定的控制，但同时也引发了关于该系统有效性和可行性的问题。此外，这可能会影响用户行为，使部分用户转向未实施此类扫描的服务，从而影响他们的使用偏好。

哪些平台受到影响？

聊天控制20主要针对多种加密数字通讯平台，包括WhatsApp、Signal和Telegram等流行的消息服务。这些服务因其强大的加密技术而受到广泛欢迎，确保消息在发送者和接收者之间保持私密。

社交媒体平台如Facebook Messenger和Instagram，尽管并非单纯为安全消息设计，但因其庞大的用户基础和消息私密性仍成为焦点。

像Proton Mail这样的电子邮件服务和其他较少人知晓的加密通讯工具也未能逃脱。任何能够交换数字消息并允许多媒体共享的平台，都需要采用“上传审核”系统，在内容加密和发送之前进行已知儿童色情材料的扫描。

为何该立法存在争议？

与端对端加密的冲突

聊天控制立法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主要是因为它与端对端加密原则和基本隐私权存在冲突。端对端加密是数字安全的重要基石，确保只有发送者和接收者能够阅读消息。通过建议在消息加密之前进行扫描，立法引入了许多批评人士所称的“后门”进入安全通讯系统。

隐私倡导者认为，这一举动破坏了加密的本质，使消息面临潜在的侵害和未经授权的访问风险。他们警告说，任何为扫描而提供的访问点都可能被恶意行为者，包括黑客和敌对政府所利用，从而危害数百万用户的安全。

大规模监控的担忧

该立法还被比作大规模监控，这一比较引发了那些担心公民自由的人士的警觉。批评者指出，扫描每一条消息以查找非法内容类似于无差别监控，侵犯了无论是否存在任何不当行为怀疑的所有用户的隐私。这引发了关于在安全措施与个人权利之间如何平衡的道德和法律问题。

潜在的技术滥用

另一个大问题是扫描技术的潜在滥用。虽然主要目标是检测和预防儿童色情内容的传播，但也有担心，技术一旦建立，可能会用于更广泛的监视。这可能导致滑坡效应，即立法范围扩展到监控其他类型的内容，如政治言论、异议或其他法律保护的活动，进一步侵蚀隐私保护。

人工智能的不准确性与误报

科技公司和数字权利组织也强调了拟议措施的实际挑战和缺陷。对AI内容扫描的依赖引发了重大问题。AI算法虽强大，但并不完美，可能出现错误，导致误报即无辜内容被错误标记为滥用。这些不准确性可能对用户造成严重后果，例如被错误审查、法律问题和个人困扰。

这一问题并非仅限于理论。在2022年，谷歌的AI工具错误地将一张儿童医学状况的照片标记为滥用，导致警方调查，父亲的谷歌账户被错误关闭。这样的事件突显出，当AI错误扩大到立法责任时，可能影响数千甚至数百万用户。

权力与责任问题

此外，该立法将大量权力交给负责实施扫描系统的私人公司。责任的移交给那些多位于欧盟以外的公司，引发了对问责和监督的质疑。批评者担心这可能导致执行不一致以及相关公司的潜在权力滥用。

谁支持聊天控制立法？

尽管存在争议，仍有许多声音支持聊天控制立法。支持者包括欧盟官员、执法机构和儿童保护倡导者，他们认为这些措施对于阻止儿童色情内容的传播和保护欧盟内易受影响的儿童至关重要。

欧盟官员

领导这一倡议的是约翰逊，她于2022年首次提出该提案。这位瑞典政治家和其他欧盟官员认为，这些新措施对于应对在线儿童剥削日益严重的威胁是必要的。他们指出，尽管加密平台对隐私有益，但它们也成为严重犯罪的安全避风港。通过实施“上传审核”系统，他们旨在在儿童色情内容传播之前就进行拦截和阻止。

执法机构

欧盟各国的执法机构也是“聊天控制20”的坚定支持者。他们强调，在没有必要的数字证据的情况下，追踪和起诉网络儿童性虐待存在很大困难。这些机构认为，目前的加密技术使得有效调查和防止与儿童色情内容相关的犯罪变得困难。他们相信，拟议的立法将提供打击儿童剥削所需的工具，更有效地保护面临风险的儿童。

儿童保护倡导者

包括各种非政府组织和倡导团体在内的儿童保护措施支持者也支持该立法。他们提到来自诸如英国互联网观察基金会IWF等机构的可怕统计数据，该组织报告称，2022年32万件儿童剥削材料中的66来自欧盟。这些倡导者认为，立法是为了解决紧迫问题而采取的必要妥协，他们主张，保护儿童的好处远大于对隐私问题的担忧。

政府支持

目前在欧盟理事会中担任主席的比利时在推动该法案的最新版本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官员们认为，提案在隐私与安全之间达到了平衡，扫描仅限于照片、视频和URL，同时需获得用户同意。他们认为这是确保加密平台不成为儿童色情内容温床的合理方法。

反对聊天控制的声音

聊天控制20引发了强烈的反对。数字权利、科技和隐私领域的关键人物纷纷发声，认为其危害到基本自由和安全措施。

隐私倡导者和数字权利组织

领先的数字权利组织，如电子前沿基金会EFF、欧洲数字权利EDRi和互联网自由基金会，对此立法表示强烈反对。他们认为，这部立法实质上引入了一种大规模监控的形式，与奥威尔式的监督相似，侵犯了公民自由。这些组织担心，扫描所有数字消息而不基于任何非法活动的怀疑，将设立一个危险的先例，可能侵蚀整个欧盟的隐私权。

科技公司

主要科技公司，特别是那些提供加密消息服务的公司，也是强烈反对该立法。Signal、WhatsApp和ProtonMail都对对端对端加密的影响表示严重关切。Signal总裁梅雷迪思惠特克对此特别直言不讳，指出立法要求在加密前扫描消息，基本上妨害了端对端加密应有的安全保障。

惠特克称该立法为“换汤不换药的监控”，突显诸如“上传审核”的措辞仅仅是建立加密系统后门的委婉说法。她警告说，这些后门无论如何被描绘，都会引入可被黑客和敌对国家利用的漏洞，实际上摧毁端对端加密所提供的保护。Signal甚至威胁在该法案通过后停止在欧盟运营，以此强调问题的严重性。

欧洲议会议员

拒绝支持该法案的欧洲议会议员MEPs也发出了声音。来自德国海盗党的议员帕特里克布雷尔是该立法的主要批评者。他认为拟议措施相当于在每台设备上安装政府间谍软件，这是一种在任何其他民主国家都没有看到的极端监视形式。布雷尔和其他MEP坚持认为，这种广泛监控措施不应在没有强有力法律保障的情况下实施。

公众和专家意见

公众和诸多网络安全及数字权利专家也表达了反对意见。根据欧洲数字权利EDRi组织进行的民意调查显示，绝大多数的年轻人在欧盟抵制该立法，偏向于隐私而非拟议的安全措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密码学专家马修格林警告提议的扫描系统可能引入重大漏洞，使得加密消息系统更易受到攻击。

法律和政治背景

聊天控制20离成为欧盟法律有多近呢？自2022年被提出以来，该立法一直是辩论和争议的焦点。展望2024年中期，提案仍然陷入阻力和延误的泥潭。当原本预计在6月20日进行的投票似乎有望进行时，欧盟理事会按下了暂停键。比利时主席承认，由于对该立法的强烈反对，成员国之间需要“更多的谈判”。

成员国的立场

成员国之间的态度也相当分裂：

尽管有强烈的反对声浪，但尚不足以完全阻止立法的通过。为了使提案继续推进，需获得合格多数：至少55的成员国代表至少65的欧盟人口投票支持。这一复杂的投票制度让整个局势愈加不确定。

法律障碍

但即便聊天控制20能够顺利通过投票，也不意味着会成为欧盟法律。隐私倡导者和数字权利组织已准备好在法庭上对其提出挑战。欧洲法院历来反对大规模监控，很可能在此问题上发挥重要作用。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进一步谈判

比利时主席表示，将继续进行讨论，以寻找前进的途径。他们表示，咨询将继续在“和谐的环境”中进行，以便在成员国之间找到共同点。他们希望使所有人达成一致，并开始与欧洲议会进行谈判。

潜在修订

鉴于反对声音强烈，提案在重新审议前很可能会进一步修订。潜在的修改可能包括对端对端加密提供更强的保护，更清晰地定义将会被扫描的内容，以及为用户提供更好的同意方式。

实施时间表

至于何时可能最终解决这一问题，则难以预测。如果经过修订的投票能够成功进行，并且立法获通过，下一步将进入三方会谈阶段。在这一阶段，欧洲议会、理事会和委员会将共同努力敲定最终细节。这可能需要几个月，因此我们可能要等到2024年底或2025年初，才能见到最终结果。

持续反对

即使法案通过，也预计会有持续的斗争。数字权利组织、隐私倡导者和科技公司都不会罢休。法律挑战可能会进一步延缓进程，不断迫使立法进行更改。

寻找折中方案

聊天控制20的辩论突显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何保护儿童的同时不放弃数字隐私和安全？找到这种平衡需要考虑伦理、技术和社会影响。

伦理上，我们无疑需保护儿童免受虐待和剥削。支持者表示，严格的措施对防止数字平台被用于这些犯罪行为至关重要。但我们也需要尊重个人隐私，扫描消息会被视为对这一基本权利的重大侵犯。

从技术角度看，将内容扫描与端对端加密结合是非常棘手的。端对端加密被设计为在发送者和接收者之间确保消息的安全。扫描消息，即使是在加密之前，也可能会创造出安全漏洞，供不法分子利用。

从社会角度看，影响是巨大的。建立扫描私信的系统可能会导致更广泛的监控和审查。一旦技术建立，可能会被用于超出其原意的情况，例如监控政治异议或其他不欢迎的言论。这可能会严重损害公民自由。

为了找到一个折中方案，我们需要制定聪明的解决方案，以同时保护儿童和一般隐私。这可能意味着开发先进的AI，可以检测有害内容而不侵害隐私，或使用严格监督下的有针对性的监控。

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各方之间的开放对话隐私倡导者、科技公司、儿童保护团体、法律专家和政策制定者。这些讨论应以透明为基础，并建立在可靠证据之上，以寻找保护儿童安全的方式，同时也保护我们的数字自由。

您认为聊天控制20是保护儿童的必要步骤，还是对我们的隐私构成了过大风险？请在下方评论区告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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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ja Ra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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